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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1章:土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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葉梟已經完全顧不得其他,看到安安就用手指對著她,“你你你你你”了好半天之後,大叫道:“你怎麽回來的?”

在場所有人都知道葉梟的心情,但他這句話說出來,還是讓聶焱皺了皺眉頭,如果葉梟沒有帶著警察來,那聶焱自然可以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跟葉梟交個底,但是警察這麽一來,事情就變得覆雜。

到此刻,聶焱是絕不可能說出安安曾被綁架的情況的,就像面對警察,葉梟也同樣沒有提安安一樣。很多東西都是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,葉梟之前沒有提到安安,那麽這時候聶焱自己就更不會說。

安安扭頭看看梁柔,她滿眼都是擔心,葉黎昕的爸爸找到這裏來,那就證明葉黎昕還沒有找到。安安明明已經恢覆過來不少,此時卻又想哭了。她知道葉黎昕當時的做法是為了保護她,她不能自己回家了,讓葉黎昕還在壞人手裏。

梁柔緊盯著聶焱的,聶焱的表情就說明了一切,於是對著安安,梁柔搖了搖頭。

安安抿住嘴巴,一副很委屈的模樣。

葉梟帶著警察烏央烏央的來,警局的人之前多數都參加過梁柔跟景杉的婚禮,後來婚禮取消,再往後就沒人知道具體的事情了。現在看梁柔跟安安都住在聶家的大宅裏,這裏面的八卦以及震驚的心情可想而知。

警隊的人都互相交換眼神,其中的震驚不言而喻。

葉梟卻顧不上這些,他急匆匆的跑到聶焱面前,“你在哪裏找到安安的?黎昕呢?有沒有找到黎昕?”

聶焱緊抿著嘴,一句話都不肯說。

這時候他要說什麽,說實在元家的後山找到安安的?讓警方的人全部沖到元家去?開什麽玩笑。聶焱跟元龍元虎私底下的交易,萬萬不能讓警方知道。

要不然聶焱也脫不開幹系。

葉梟顯然已經失控,所有的精明強悍,審時度勢都不見了,他甚至出手抓住聶焱搖晃,“你倒是說話啊!我的黎昕呢?你能找到安安,怎麽就不能找到我的黎昕?!!”

聶子談此時已經沖到聶焱的身邊,出手推開葉梟,“你放開我哥!”

能跑到聶家來對著聶焱這樣動手動腳,也真是讓人看不慣。聶子談同是聶家人,很清楚有些事情是不能跟警方交底的,聶焱此時的沈默,自然有他的考量,但聶焱拉不下情面去跟葉梟說絕情的話。他哥不能說,那就讓他來說。

聶子談睜著眼睛說瞎話,順便想要喚醒葉梟,讓他別犯渾,“我家孩子好好的在家,你莫名其妙的帶著警察來,進門就問我哥要孩子,你到底是什麽意思?懷疑我們綁了你兒子?要不要搜查我家?有搜查令嗎?”

葉梟報警其實是很理所當然該有的反應,那麽既然報警了,那就該跟警方一起查到底。這半途中帶著警方來找聶焱要人,這是什麽路數啊瘋了嗎?這時候聶焱怎麽可能插手?不管是提供線索,或者是說出安安的藏身地,都不行。要是說了,成什麽了。警方說不準還該懷疑聶焱是幕後主使了。

聶子談護在聶焱前面,他知道聶焱的為難,碰上一個元家就夠鬧心的了,偏偏還有個葉梟在這裏拎不清。

葉梟紅了眼瞪著聶焱,他覺得多年的兄弟情義此刻都完蛋了,明明能救回安安,為什麽不一起救回他的黎昕。

要不是聶子談擋著,葉梟都要對著聶焱出拳了。

聶焱始終沈默,他不知道該怎麽說。

聶子談獨自面對葉梟還有葉梟身後的警察,到這種時候,無論如何,他們都不能承認知道葉黎昕失蹤到事情,別到時候元家的人沒栽進去反倒是把他們聶家搞成了綁架人的罪魁。

“各位警官可以仔細查查,我們家孩子一直乖巧從不亂跑,並沒有出什麽事。現在出事的是葉大哥的兒子,那孩子平時路子野,去的地方也多,多查查那些才好”沒等聶子談說完,就被聶焱厲聲呵斥住了。

聶子談想要保全安安保全聶家的心,聶焱能懂,但聶子談還太年輕,而且性子也有些孤冷,別看平時笑嘻嘻的,但此時這些話說出來,無疑是在紮葉梟的心。可以撇清,不參與,但也沒必要讓葉梟難過不是。

只是聶焱再怎麽叫停,葉梟早已經情緒失控。

他知道自己平時對兒子管的少,讓葉黎昕四處跑著玩,孩子的確也是養的野。警察詢問調查的時候,樊可馨都已經哭暈過去一次了,原本樊可馨病愈後,就把葉黎昕交給葉梟管,是想著讓父子倆交流感情,多培養些默契。畢竟那麽多年不在一起,父子很生疏。

但聽警方詢問葉梟平時葉黎昕經常去的地方,葉梟一問三不知,說來說去也就只有一個聶家。樊可馨就知道自己托付錯了人。原本想著父子培養感情的,哪裏知道葉梟徹底當了甩手掌櫃,就沒怎麽管過孩子。

為了這個,這次葉黎昕能找回來,還能作罷。若是孩子出一點點差錯,在樊可馨這裏,葉梟也是過不了關的。

他這個當父親的沒有盡好責任,這些他都知道,也已經後悔,若是兒子他能上心一點,明知道這小子成天逃課,他能更盡職盡責一點,去管管黎昕,說不準這次就不會出這種事。

黎昕失蹤的這一天一夜裏,葉梟把自己的小半生都懺悔了一遍,但現在孩子找不到,他真的沒辦法平心靜氣。

聽到聶子談的指責,葉梟差點流灑當場。

已然心灰意冷,明白聶焱不會再幫忙,所以葉梟轉身就走,並不願多停留。

警察跟著葉梟來,一路雲裏霧裏,葉梟最終還是沒有對警察說安安也失蹤的消息,他帶著警方到這裏來,其實是想用警方威逼聶焱說出安安被綁架的事。讓聶焱跟他一起努力找孩子,他越找心裏越沒底,有個人能陪著,自然更好。

沒想到安安已經被聶焱找回來了。

葉梟也不知道該恨自己魯莽呢,還是該恨聶焱絕情。

警方的人對著梁柔安安點頭打招呼之後就又轉頭跟著葉梟走了,怎麽說呢,葉梟也沒給他們說明白。現在人家說安安一直很安全,事實上孩子也就真的在大家的面前,一點事都沒有。聶焱沒有報警過,安安也好好的,警方總不能自定義說聶焱知道葉黎昕的下落吧。這事情還需要證據不是嗎?

等葉梟帶著警察氣急敗壞的走後,安安就從飯桌旁的高腳椅下地,噠噠噠地跑到已經走到客廳的聶焱身邊,一路渴望的仰頭盯著聶焱,“聶聶,救救黎昕。”

聶子談還開玩笑說:“小家夥還挺有正義感的。”

安安扭頭望了望聶子談,嘟著嘴巴說:“不能只想自己。”如果只想自己的安全,現在他們是可以撒手不管,葉黎昕的死活,與他們無關。

但是不行啊,安安知道葉黎昕是跟她一起被抓的,而且現在還找不到人,她沒辦法不管葉黎昕。

聶子談原本還有些笑意,被安安這句話說的,有些楞,也有些羞。

從根本上來說聶子談就是個這樣的人,任何情況下,自保都是他要想的第一要務。因為從來沒人會護著他,至於對聶焱梁柔安安都很親近,那不過是因為他們都對他很好。誰對他聶子談好,他就加倍回饋回去。但是跟不認識的人,不熟的人,聶子談可沒有什麽人間大愛。

聶焱想了一陣,就又開始打電話,先打給元龍,之前救出安安的時候,他也是昏了頭,只想著趕緊把自家的寶貝帶回家,並沒有多想葉黎昕的問題。現在才想起來,當時守著安安的那兩個人,應該是知道葉黎昕的去向的。

梁柔也走過來,看聶焱在忙,就把安安往後拉,跟好好解釋說:“你放心,聶聶他不會不管葉黎昕的。”梁柔了解聶焱,就算僅僅是為了葉黎昕護著安安的舉動,聶焱也不會袖手旁觀。更何況,葉黎昕還是葉梟的兒子,不管葉梟剛才對聶焱的態度如何,但內心深處聶焱還是個重兄弟感情的人。

那邊元龍沒想到元茂這次搞這麽大,不僅抓來了安安,還把葉梟的獨子給弄來了。當場就踹上剛才守著安安的人,他們現在在審問這些人到底是什麽來路,從前是跟著誰做事的,怎麽會現在成了元茂的人。

就這樣,聶焱也清楚的聽到了對方的人說:“那臭小子看到了我們的臉,誰敢讓他活著出去。”

綁架的人都有自己的一套規矩,葉黎昕剛開始被抓的時候,就是因為看到了綁架安安的人是誰。清楚的見過綁匪的臉,這就是大忌。再來就是葉黎昕被抓之後還鬧騰,一個十二歲的男孩子說小也不小了,不僅見過綁匪的臉還是個刺頭,拳打腳踢防抗激烈,這樣的人最容易被滅口。

聶焱聽著心裏一陣陣的吹涼風。

直覺告訴他,葉黎昕怕是兇多吉少。安安一直很安靜,她在裝睡,讓綁匪甚至覺得這孩子沒有殺傷力到,留兩個不重要的人看著就行了。但葉黎昕的鬧騰,卻能讓大部分的人都守著他,並且還要跟葉梟周旋,想要坑點錢。

大概從一開始,對方就沒打算讓葉黎昕活,所以才會將他跟安安完全用兩種手段來處理。

聶焱肅著聲音,“知不知道他們把孩子帶到哪裏去了?”

現在只能拼速度來,希望能在綁匪對孩子動手前,找到孩子。聶焱轉頭想起葉梟此時來,顯然是警方的營救失敗了,那麽此刻的葉黎昕應該非常的危險。

這麽想著,聶焱不由自主的往外走,他心裏也著急。

元龍其實對葉梟並不怎麽忌憚,就算是葉梟的兒子死了,查也查不到他這裏來,原本這場綁架就跟他元龍沒關系。能救出安安,得聶焱一份人情就已經很不錯了,誰還管葉黎昕的死活。

不過聶焱堅持,一副非要找到葉黎昕不可的架勢,鬧的元龍雖然膩歪,但也沒法子,只能幫著查問。

“玉華山?”聶焱吐出三個字。

元龍那邊說:“嗯,這人說他其他的同伴帶著那個小男孩去了玉華山,需要過去找嗎?”

聶焱想了想,靜了一陣,說了句,“我這就通知葉梟,他報了警,這事情你別摻合了。”

這話說出來就顯得很親近,元龍哈哈笑,“那我就等著你們的好消息了。”

不讓元龍出面是為了隱藏安安曾被綁架的事,只是葉梟那邊,聶焱也沒耽擱,急忙打電話過去,葉梟很快接起,雖然剛鬧完不痛快,但是好在關鍵時刻,葉梟還是沒有不接聽電話。

聶焱沒有說元龍,只是說:“安安剛才說,葉黎昕之前叨叨著也去玉華山,我現在帶人過去找,你自己看情況。”

葉梟難以置信,“玉華山?不是月亮灣?”

要知道之前綁匪讓葉梟拿錢去月亮灣,那可是臨海市最南邊的一個海灣。反過來說這個玉華山,則是臨海市最內陸,最靠北邊的一座高山。而且玉華山不比其他在市內的小山,都已經被開發,規劃,燈火通明。

玉華山還是一座相對原始的山,沒有任何的設施建設,本市的運動愛好者,才會去爬那座山。

跟之前的月亮灣,完全相反的朝向。

聶焱冷聲道:“聲東擊西你不懂?”

葉梟渾身冒寒氣,如果綁匪根本不打算把孩子還給他,那麽就只有唯一的一種解釋了。

那就是他們沒打算讓葉黎昕活著回來。

葉梟在警車上大吼:“快!快!調轉車頭,去玉華山!!!”

聶焱也要過去,人不去總是不放心,安安卻抱著他的腿不放手,“我也要去!!”

小丫頭一臉的堅定,聶焱平時什麽事情都能寵著她,但是今天這事不行。聶焱心裏很清楚葉黎昕的情況,知道葉黎昕恐怕情況不容樂觀。能不能全須全尾的救出來,還真是不好說,這種情況下,他怎麽可能帶著安安去。

真要是沒把葉黎昕救回來,那就有可能是面對屍體或者更可怕的情況。

聶焱板起臉,訓道:“你被胡鬧,好好在家裏呆著,吃飽了就去睡覺。”

被寵愛的無法無天的小公主哪裏是那麽好對付的,安安小臉一扭,威脅道:“你不帶我去,我就打電話給我桑喬姨,讓警察叔叔帶我去!”

“安安!”梁柔都有些聽不下去。

被梁柔一唬,安安就哭,哇哇哇的,“我不管,我就要去,他是為了救我,我不能不管他。”

孩子哭聲震天。

聶焱有幾分無奈,安安如今這一哭二鬧三上吊倒是玩的順手。這讓他甚至都有些懷疑,自己一直以來對安安的寵溺,是不是錯了。

別把孩子真的寵成那種人見人厭的豪門千金才好。

於是聶焱略微遲疑,“我可以帶你去,但是往後你要是還用這樣的態度來威脅我們,那麽我也不會再縱容你。”

聶焱說的冷清,語氣很淡,但即便是梁柔也能聽出其中的漠然。

原本安安跟聶焱的關系,就是長年來培養出的感情,若是這份感情被敗壞了,那麽聶焱無論如何都不會在繼續寵著安安。

梁柔心驚的眼睛都瞪大了,而安安,更是連哭都不敢。

安安送了手,一句話都不敢說,聶焱邁開腿往外走,一身的凜然之氣。聶焱先走之後,聶子談就靠過來替聶焱說話,“你們就別為難我哥了,為了安安這事,他對元家的人示軟,把聶家的面子都不要了。跟葉梟也鬧的不好,你們就不能心疼心疼他。”

梁柔瞬間滿臉通紅,她哪裏不心疼聶焱了,從安安失蹤到現在,聶焱就一直挺著,一點異樣的情緒都沒有,一路很沈穩的找安安。

聶焱內心有多少焦躁,找回安安的途中做出了多少妥協,恐怕也只有聶焱自己知道。到現在這時候了,安安竟然還能如此威脅他,也不怪聶焱心寒。

安安縮著身子靠到梁柔身邊,張口還是帶著哭腔的,但又帶了些惶恐。她長這麽大,還是第一次見聶焱用這樣的態度對她說話。

梁柔看看安安,說了句,“你啊”這兩個字裏有無奈,也有責備,更多的是無措。

安安長成現在這性子,梁柔是一天天看著過來的,聶焱在這裏面作用巨大。但很多事情過猶不及,安安被寵的任意妄為,第一個受傷的人,竟然也是聶焱。

聶子談叫著說:“我哥都說帶你們去,那就都去,免得他一個人生悶氣。”

沒有別的辦法,梁柔只能帶著安安跟上去。

聶焱已經乘著他的車離開,聶子談還有梁柔安安都進了後面的房車,跟著聶焱一起往玉華山而去。上車之後,安安就乖了,擠到梁柔懷裏,一臉可憐巴巴的。其實她才剛剛被找回來,要不是因為這一出,她現在應該是被全家人寶貝的對象。

現在反倒有些落寞。

車子開出一陣,聶子談也想著自己之前說的話可能是重了,不管如何,面前的人是他的嫂子,是他的侄女。再怎麽也該由他哥去說,輪不上他聶子談。

所以聶子談就勸著對面有些垂頭喪氣的娘倆說:“剛才是我說重了,我哥才舍不得怪你們。”

誰知道他這話不說還好,一說出來,梁柔更是無地自容。

正因為聶焱舍不得,她才更覺得自己沒做好很多事情。聶焱現在所經歷的一切,梁柔都覺得自己有責任,要不是因為元茂想要嫁禍給她,也不會牽出後面這些事情。聶焱一直不願跟警方合作,也是不想讓這件事裏牽扯到一星半點的梁柔。

這不是梁柔自我感覺良好,而是聶焱就這樣的一個人。從安安失蹤開始,無論是安安的安危,還是梁柔元宵,所有人都被聶焱一個人扛起來,他半點都不想把她們這些人牽扯到這件事裏來,所有才會如此謹慎。

現在連葉黎昕的安危,聶焱也要管,也要親赴趕往去救人。

而她呢除了給聶焱添麻煩之外,她好似什麽都沒做。

梁柔很低落。曾經覺得嫁給聶焱是最好的事情,但現在真的跟聶焱在一起了,她才覺得自己像個包袱。而安安養一個孩子,總避免不了摩擦,哪有孩子能事事如大人心意的。安安的這性格,是聶焱最愛的,關鍵時刻,卻也成了聶焱反感的。

關鍵是,梁柔沒法幫安安說情,不是親生的,到底還是有那麽一絲絲不同的。

車子就在這樣壓抑的沈默中前進,安安趴在梁柔腿上,低聲說:“媽媽,我等下就去跟聶聶道歉。”她也知道,自己不該那樣威脅人。

尤其是看到媽媽如此傷心的模樣,安安就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。

梁柔輕輕搖頭,“你等下別亂跑。”

那麽危險的地方,梁柔不想讓安安在亂跑給聶焱添亂。

車子開到玉華山下就無法前進了,跟那些被開發過,有盤山公路上山頂的地方不同,玉華山上並沒有公路,只有纜車上下。但是纜車顯然不適用於現在找人,坐在纜車上,就以臨海市這種亞熱帶氣候地區的植被情況,根本看不到密林裏的情況。

所以唯一的辦法,就是徒步上山,找人。

可是這麽高一座山,要找遍山中的每一個角落,談何容易。

梁柔帶著安安下來的時候,不僅聶焱到了,葉梟帶著警方也到了。警方到了這種地方就很有作戰經驗了,怎麽地毯式搜索,警方部署的很快。

唯一的疑問就是,“聶總,你確定葉黎昕在這座山上?”

聶焱也不敢百分之百肯定,總有萬一呢?

但此時,這樣不確定的話,聶焱覺得不能說,要全力以赴,若是能在短時間內找到,那麽葉黎昕還有活的可能,要是搜遍這座山還沒有找到,那恐怕就兇多吉少了。

聶焱只能咬緊牙關說:“我有確切消息。”

警方的人盡管也不敢百分百相信,但是葉梟已經出於崩潰狀態,邁開大步就要上山,警方不可能讓葉梟一個人上山去找人,所以快速部署,讓大家開始地毯式搜索。

聶焱專門慢了一步,等著梁柔帶著安安還有聶子談來,聶焱一個眼風掃向聶子談,“你陪著她們,不能出事。”

聶子談急忙點頭。

然後聶焱也沒看梁柔安安一眼,轉身就帶著六猴兒快步上山,按照之前警方定下的路線去找人。聶焱從昨天安安失蹤時就穿著一身西裝,到今天也沒有換過衣服。現在就這麽穿著一身西裝上山,看著有一絲的違和感。但前面葉梟也是一身正裝,卻已經健步如飛地從石板路上飛奔而上。

聶子談看看梁柔安安,都挺垂頭喪氣的,沒有得到聶焱的一個眼神,讓這娘倆都失落。

“走吧。”聶子談說了句。

聶子談帶著自己的人陪著梁柔安安一起上山,他們有女人有孩子,走的自然慢,比不上聶焱他們快速行軍,恨不能跑起來。

梁柔有些擔心安安,之前被帶走了那麽久,具體是個什麽情況,梁柔根本還沒來得及問。看安安邁著步子上山,怕她走不動,梁柔問她,“走得動嗎?要不要媽媽抱你?”

聶子談插嘴說:“還是我抱吧。”

梁柔自己就單薄的厲害,看著就不是能抱著孩子爬山的人,聶子談覺得這種活,不能留給梁柔。

安安卻搖頭,穿著自己的校服還有黑色小皮鞋,一步步的往山上走。腦袋後面的頭發一甩一甩的,很有幾分灑脫的模樣。

“倔丫頭。”聶子談嘟囔。

梁柔無奈,在這種時候,就覺得安安跟聶焱是真的像。

往上走了大概也就二十分鐘,梁柔就已經頭頂冒汗,這爬山路一階階的石板路,走起來還真是費力氣。安安也有些腳步虛浮,聶子談倒是還好,只是看著這荒茫茫到處都是林子的大山,生出幾分不確定。在這地方想要找孩子,談何容易。

就在大家都有些機械化的往山上走的時候,突然聽到了槍聲。

驚起了一陣的飛鳥。

在這樣的山裏,槍聲被放大,甚至還能聽到回聲。

聶子談馬上就警惕起來。

警方很快就拉起了警報,只有在發現兇手,需要警示的時候,警方才會這麽大張旗鼓。

梁柔眼睛微微亮了下,“這是找到了?”

聶子談不敢掉以輕心,沒想到對方有槍啊。

安安聽著槍聲就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跑,被聶子談一把抱起,果斷的說:“下山!”

既然找到人了,那就根本不用他們去團亂,而且對方有槍,真跟警方槍戰起來,誤傷無辜可要怎麽辦。

聶子談根本不用跟梁柔多說什麽,他扛著安安,梁柔跟在身後,還有保鏢在後面斷後保護,一路從剛才上山的路上往下飛奔。

上山的時候慢吞吞的,下山倒是跑的飛快,好在梁柔出來穿了在家裏穿的軟底運動鞋,要是穿了高跟鞋來,可就麻煩了。

聶子談人高,跑的飛快,梁柔只能盡可能的跟著他。

安安可能是被這樣的情況嚇到了,也不敢喊。

等下山後,站在剛才來的車隊旁邊,才算是歇了一口氣,但是聶子談卻不能放松,讓身邊僅有的幾個保鏢,“打起精神,咱們這裏有車,對方很有可能來搶車。”

想要逃跑沒車不行,山腳下這裏是必經之路,又停著這麽多車,對方想要逃,說不準會鋌而走險來搶車。

聶子談這麽一說,梁柔拉著安安就往後躲。

等了不知道多久,就看到一路人從山上沖了下來,安安沖口就叫,“聶聶!!”

聶焱被人護著,抱著葉黎昕一路沖下來,腦門上都是汗。梁柔的目光盯在聶焱懷裏的葉黎昕身上,葉黎昕渾身的泥土,那樣子就跟剛從土裏挖出來的一樣,而且孩子四肢都軟在身邊,看起來應該是昏迷了。

梁柔急忙往聶焱身邊走,聶焱身上冷氣十足,“快給急救!”

梁柔一點頭,轉身就上車拿急救的東西,連簡易的小氧氣瓶都有。

家裏有個醫生也是好事情,聶焱的房車裏,梁柔因為忌憚上次元彰那次的情況,就在車裏備了一系列急救的東西,免得像上次元彰一樣,除了幹看著,他們什麽都做不了。

葉黎昕看起來是長時間缺氧。

梁柔慌忙應對,安安就在一旁看著葉黎昕嚇的眼睛都不敢眨。

車下,葉梟比聶焱慢一步,他是被人扶著下來的,一路走一路哭。雙手沾滿了泥土,誰能想到,他兒子竟然會被人活埋,是他跟聶焱徒手把孩子從泥土裏挖了出來。好在葉黎昕還有一口氣在,要不然葉梟也不想活了。

葉梟嗚嗚咽咽哭的傷心,人都已經軟了。

任是誰看到剛才那樣的場面,都沒辦法淡定。他們來的還是有些晚,葉黎昕已經被活埋,只是還沒有完全埋幹凈,手腳還能看到痕跡。

聶子談瞅瞅葉梟那樣,就問聶焱,“誰的人?”

這時候就要多想想了,原本抓安安是為了要挾聶焱,但這徹底要弄死葉黎昕的架勢,就讓人有些不寒而栗。

誰的膽子這麽大。

聶焱目光凝在看起來風平浪靜的玉華山上,心中也是沈甸甸的。他想的是,如果不是葉黎昕刻意鬧騰,若不是他聯系元龍第一時間找到了安安,那麽他的安安是不是也要經歷這樣可怕的境遇。

葉黎昕被挖出來的時候,一臉的土色,看的聶焱真是心鬥如篩。

畜生!!

聶焱表情不變,但語氣卻實實在在的兇狠,“不管是誰的人,都該死!!”

能對一個孩子下這樣的狠手,管是什麽人,都不容饒恕。

聶子談一驚,表面上看不出,但聶焱這麽一說話,他就知道,他哥這回是動了真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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